《今天的哥谭不给摆烂》④回归重启
汉斯躺在病床上偷偷睁开眼睛，观察到四下无人后，拔掉了氧气管和生命监护仪，在护士听见异常时钻到了床底，再在她们开始满屋子寻找之前，匍匐在角落里溜出了病房。
他没有常服，也不能光身子逃走，于是他跑进了浴室，说了一万声对不起后拿走了别人的衣服，穿着一件宽松到能当连衣裙的T恤和必须随时提溜着的裤子走出了医院。
他身无分文，只好混进教堂讨了点粥水喝，望着钴蓝的天空，他那心里是写不尽的畅快。
突然，他眼前一黑，但又很快恢复了光明，他随着消失的方向望去，原是蝙蝠侠出动，本想松一口气，蝙蝠侠却落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你是秦思晗吧。”
汉斯吞下一口口水：“对……你认识我？”
“你伤好了？”
汉斯点点头。
“要是需要帮助，就去警局找戈登。”
他话音刚落就又飞走了，留汉斯一个人在风中凌乱，真的好久没人叫他的中文名字了。
疯帽子和谜语人在哥谭四处布满了给蝙蝠侠的陷阱，一步踏错就会陷入催眠状态，但后期他们好像起了内讧，破绽百出，最后夹着尾巴跑了，可这依然给警察们增加了不少工作量。
因为“疯谜事件”，杰瑞米被暂停审判。
以讹传讹是多么恐怖，他也是今天才意识到，汉斯明明是被少管所里的狐臭霸王给揍的，被传成了小丑之子看狱友不爽，指示人对其一顿暴揍。
杰瑞米百口莫辩，后来干脆不解释了，学着汉斯之前的样子，把自己关在牢房里不出去。
他塞上耳塞，拒绝听见墙缝里的窃窃私语。
可这，实在是太吵了！
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，杰瑞米以为是又有人对晚餐的荤菜数量不满，一齐拍着桌子抗议呢，当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，父亲煞白的脸正对着银辉月色，向他露出和善的笑容。
“爸？你来干嘛？”杰瑞米脱口而出。
“爸爸看你惨兮兮，冒着风险来救你。”牢门外站着两个人，一个戴着滑稽的帽子，另一个穿着一身写满问号的绿色西装，这句话，是前者说的。
与之相比，杰瑞米甚至想夸父亲的品味正常。
“能自己站起来吗？我听说了少管所最近有斗殴事件，希望你不是受害者。”
“不，那件事和我有关系，但我既没打人，也没被揍。”杰瑞米咽着口水，如果不仔细听，真以为爸爸是在关心自己呢。
小丑歪歪头，杰瑞米赶忙站了起来，跟在三个显眼的人身后，从少管所一侧被炸出来的，还在冒着火星子的大洞中走了出去。
坐上父亲的跑车，他下意识地抽出安全带系上，戴帽子的叔叔随即投来赞许的目光。
绿色西装的叔叔脸色很臭，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，父亲在疯狂飙车十几分钟后到了一个废弃仓库门口，那个叔叔摆着平静的表情走到一个角落里吐了一番。
在父亲的指引下，杰瑞米从只能拉到一半的卷闸门钻了进去，迎面而来的暖气上了头，他感觉自己的皮肤被风吹得像是干旱季节的开裂泥地。
“换双拖鞋，杰瑞米。”父亲指示。
“哦，好。”杰瑞米在一众奇怪的拖鞋里，挑了还算正常的那一双，但所谓的正常也就是和平常路边摊卖给大妈的那些款式一样，通红的经典配色和玫瑰图案的点缀。
餐桌边已经坐了一个女孩，她看起来有些腼腆，但也有些眼熟。
四个人落座后，气氛比外面的初冬的空气还要冷，疯帽子迅速吃完盘子里的食物，称自己昨晚没睡好，离开了饭局。
杰瑞米不在乎任何沉闷的环境，他完全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，看着对面女孩扭曲的眉毛，他更不敢说话了。
“莉莉丝，你觉得杰瑞米长得好看吗。”
“啊？”这个叫莉莉丝的女孩就好像上课开小差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，她不自然地盯着杰瑞米的脸，“好看，好看。”
“儿子，你还是处男吗？”
这个问题差点让杰瑞米惊掉了下巴，他觉得怎么说都不对，所以只能实话实说：“嗯。”
“哦，那你和你爱德华叔叔一样。”小丑伸出手制止了爱德华开口反驳，“我只是在开玩笑。”
三句话让一桌人尴尬，也只有他能做到了。
杰瑞米默默低下头，也想找个理由赶紧离开这里，他狼吞虎咽地吃下食物，莉莉丝却和他同时起身，并且异口同声地说：“我吃饱了，谢谢。”
“我去洗碗吧。”他俩的话又撞到了一块。
小丑捧腹大笑：“太有默契了，快比得上我和那只小蝙蝠了，你们真是天生一对。”
“不！”莉莉丝突然吼出了声，她气急败坏地瞪着两父子，放弃了洗碗这件事，转身朝一堆废弃品走去。
“你可别跟上去，我还有话要跟你说。”小丑收敛了笑容，转头对爱德华抬了抬下巴。
爱德华翻了个白眼，开始解释：“我们计划用你当年在哥谭步下的装置，屏蔽蝙蝠侠的监听信号，再在关键点爆破，只要成功，地下城几个月的努力将全部毁于一旦，地下工程也会陷入僵局，无法二次施工。”
提到爆炸，杰瑞米的脑海里涌现出当年的记忆，焦黑的尸体，滚滚的浓烟，妇孺的哀嚎，他感觉难以呼吸。
他听见自己心底的怒吼：“我不想这样的，我不想这样的，我只是拖延时间让我的装置成功安在哥谭，我没有想杀人，我真的没有。”
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，又何苦抱有这般执念。
他被父亲的声音拉入现实：“你不会拒绝我吧？”
“可以不杀人吗？”连杰瑞米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像是玩笑。
“误伤不算，我没有兴趣杀人。”父亲将胳膊搭上杰瑞米的肩膀，“至少最近没有。”
“如果我说，我的装置都坏了，运行不了呢？”
“哦，我的好孩子，你真的不会撒谎。”父亲像小时候一样，抚摸着他的后脑勺，这双温暖的手，不知道亲手掐死过多少人，对多少人开过枪，放过多少致命的毒气和炸弹，“我教过你要自己保护自己，还要保护你的妈妈，你说你做不到，我就全替你做了，现在，你也得还爸爸一点人情吧，还是说，我已经降级成叔叔了。”
“你永远是我父亲。”杰瑞米小声嘀咕，在他的记忆里，有且只有杰罗麦·瓦勒斯卡的身影，而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，在自己最小的时候，除了一次次死掉又复活，或者被关在阿卡姆里当疯子，杰瑞米对他没有丝毫了解。
在哥谭浩劫的时候，年幼的自己也被困在哥谭这座孤岛里，在现在看来，那是一个多么危险的环境，但当时的杰瑞米被父亲保护地很好，除了艾可某件擅作主张的事情外，杰瑞米一直都处于浓浓的关爱中。
他这么一个无恶不作的人，教他的却都是要明辨是非，要不卑不亢，要保护心爱之人，也要随时准备冲锋陷阵。
父亲的力量像是在背后支撑的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，迷茫之际，可以歇歇脚。
如果父亲没有在他计划结尾时丢下那些炸弹……
可是没有如果。
杰瑞米本想拿自己的生命要挟父亲不要继续这些做伤天害理的事情，但他说出来的却是：“我的确可以联系团队启动装置，我需要电脑，但是你答应我，只用这么一次，这个计划之后，我就毁掉我的装置。”
“好。”
杰瑞米坐到电脑跟前，小丑和谜语人则站在他的身后观赏他的操作，他的眼神在触碰到电脑屏幕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凌厉，他打开终端输入了一串字母，弹出了一个运行条，运行条到达100%后，电脑的整个系统都变了样。
杰瑞米点开桌面上的一个空白标识，是一个简约的聊天框。
“我回来了，朋友们。”杰瑞米敲下这些字后，按住了通话键，不一会儿，电脑的音响里便出现了处理过的人声。
“是杰瑞吗？天呐，还好我现在在电脑跟前。”
小丑在一边吐槽：“什么？杰瑞？听起来像只老鼠，我最恨老鼠了，特别是长翅膀的那种。”
电脑里持续不断地发出人声：“我一直在关注哥谭的新闻，最近事情频出，我有预感。”
“五星装置还是好的吗？”杰瑞米问，那边传来的回音也是机械声，谜语人不明白，杰瑞米都公开露面了，修改声音还有什么意义。
“都还是好的，但在你走之后，我们进行了最后一番商讨，决定删掉所有游戏数据，只保留了这个特殊聊天室。”这个人的声音像是恐怖电影里面的女演员。
“现在可以重启吗？”
“这么急吗？我们要不要计划一番。”声音一号说。
“本来就是杰瑞的计划，他既然回来了，就听他的吧。”声音二号说，“大家同意的话扣1。”
一排整齐的阿拉伯数字1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。
“既然大家都不反对，那我们……五分钟？”
“好。”机械的声音同步响起。
小丑和谜语人第一次看到如此绚烂的场景，竟然是出现在电脑屏幕上，这个团队分工明确，杰瑞米负责的好像是最终审核，两人看着屏幕上逐渐闪过哥谭各个角落的超清影像，像是一张巨大且准确的哥谭全景图。
将鼠标移到人的身上，那人的简单资料就会显现出来，杰瑞米关掉麦克风，介绍着使用方法：“如果你想要看完整资料可以右击然后选择，除了这个还可以选择屏蔽她的手机信号，从网络搜索她生活中有所关联的人，查询她的账户包括资金来向之类的功能等等。”
爱德华的愁绪烟消云散，现在，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对这个少年郎的欣赏，虽然不如自己聪明，但他的才智已经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。
他笑得满脸皱纹，和小丑搂着跳了半支交谊舞。
“因为一直待在电脑前很麻烦，尼格玛先生，你能帮我做个远程遥控器吗？”
“荣幸之至。”
不为人知的角落里，装置闪烁着微小的几乎不可见的蓝色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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